风致一点一点地沉入湖中,她既不呼救也不挣扎,她想把自己隔绝。周遭的一切慢慢地远离,逝去,她只听到母亲温和的叮咛。

    十月初一,冬之始。

    韬韫总是要回苏州呆上十日,因为苏州有人等着他归家,流韵,他的韵娘。今年已是第四年。

    “有人说你在京城另置了一个家,是吗?”韵娘倚在他的怀里,静静地问道,手却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襟,她,紧张极了。

    韬韫僵了僵,笑着说:“没有啊!你听谁说的?”

    往他怀里靠了靠,韵娘嘴角弯了弯,说:“我自然是相信你的。”声音是了无生机的,而她,是茫然无措的。

    第十日

    “好了,回去吧,不用送了。”韬韫向她挥了挥手,而后上马,离开。

    看着那远去的背影,她浅笑着,手抚上腹部,打定了主意。

    在韬韫离开的期间,她静静地在养胎,不问世事。期间偶尔有人同她讲起说看见她男人和别的女子在一起,她也不气不恼。其实,她早就知道了。

    别人告诉她,她可能还不信,但连她自己也发现了一些端倪,尽管,他很小心。譬如,他的衣服上会有一缕不属于她的清香;入睡后他可能会呢喃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。这些都是真的,骗不了人。

    但她,也不气馁,因为她坚信韬韫是不会抛弃她的。现在,有了孩子更加不会。

    她时常轻轻拍打着腹部像似自言自语般,“乖,他冬天就回来了。”而后含着一抹极清浅的笑意。

    第五年,韬韫如期而至。

    他进门就看到韵娘抱着一个婴儿。见到他,韵娘对着他笑了笑,“你回来了。这是我们的孩子,小名叫七七,你给她取个名字吧!”

    韬韫愣了愣,到底没有动作。

    又到了归期,离别之时。

    韵娘说:“留下来,陪陪孩子好不好?”,“或者,我们一家三口去京城生活好不好?”

    他亲了亲她的额头,说:“来年再来看你。”说罢,策马远去。

    韵娘眼睛眨了眨,泪滑了下来,“七七,怎么办?你爹不想要我们。”

    韵娘到底还是来了京城。

    钮府红灯笼高挂,因着府邸主人升迁,又逢女儿百日,于是大摆宴席。

    韵娘抱着怀中婴儿走了进去,看着高堂之上的男子,微笑地呼喊道:“韬韫。”

    周围人不解,小声议论道:“她是谁啊?”

    韵娘听了,笑了笑,目光对着高堂之上的女子,一字一句:“我是钮钴禄·韬韫的结发妻子。”

    韵娘被请进了钮府的偏房中

    很快,韬韫也来了,问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韵娘愣了愣,笑道:“我和女儿来看看你啊!”说着,还抱着女儿给韬韫看。

    韬韫沉默着,忽然艰涩开口道:“韵娘,女儿的名字我取好了,叫风致,跟你姓,林风致。”

    韵娘反复思索着,很久之后,她才明白。

    “你是要······抛弃我们吗?”她哽咽着。

    房间里很静,很静。七七很乖,很乖,做着香甜的梦。

    许久,韬韫叹息道:

    “于你,我们只能做一对平凡夫妻;可于她,我们能是显赫伉俪。”“苏州,”他狠了狠心,说道:“我是不会再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许久不曾听到声响,韬韫打算迈步离开。

    可在他踏出房门的瞬间,韵娘却回头对他笑了,一如他往日归家之时。

    她说:“可否饮完令千金的百日宴,届时,我和女儿自会归家的!”

    天空中是怒放的烟火,瞬间的美丽,刹那的永恒。

    耳边雷鼓震天,韵娘捂着七七的耳朵,诱哄着:“七七,别怕,娘陪着你。”

    湖边,围着一大群达官贵人。

    韬韫惊恐且忏悔,“韵娘,对不起,你先下来好不好?”语带哭泣。

    那高堂之上的女子却怒斥道:“你还敢出现在这里?”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不敢,我是原配啊,你才是那个后来者!”最后她控斥着,声嘶力竭,一跃跳下了湖中。

    湖水冰冷刺骨,那个女人死了,而她的孩子却活了下来,为高堂之上的夫妇之子,五岁稚童所救,名唤钮钴禄·璠玙。

    赋别

    (郑愁予)

    这次我离开你,是风,是雨,是夜晚

    你笑了笑,我摆一摆手

    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

    ······

    你说,你真傻,多像那放风争的孩子

    本不该缚它又放它

    风争去了,留一线断了的错误

    书太厚了,本不该掀开扉页的

    沙滩太长,本不开该走出足印的

    云出自山谷,泉水滴自石隙

    一切都开始了,而海洋在何处

    「独木桥」的初遇已成往事了

    如今又已是广阔的草原了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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煊赫旧家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,一本书只为原作者谋臣不为的小说进行宣传。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27章 第二章续-煊赫旧家事声入人心,煊赫旧家声,一本书并收藏煊赫旧家声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