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说:好久没说话了,还请大家多多鼓励支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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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荷儿听这其中也有自己的事,忙追问道:“这事情怎么又同荷儿相关了,顾妈妈赶紧给我说说清楚。”

    那顾二娘却是一脸笑意道:“奴家这计策,要是提前说出来,就怕不灵了。到时候圣女怪罪下来,不知荷儿姑娘吃罪得起吗?”

    荷儿听顾二娘把温灵娇搬出来,努了努嘴巴,终于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顾二娘既这么说了,秋仪之也不便再问,约定时辰之后,便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秋仪之已是劝善司盯上的人物,唯恐一走出暖香阁的大门就会被立刻擒获,便只能重新回到原先那个四合院中。

    尉迟良鸿是武林中人,最是好动恶静,又自恃轻功卓绝,能够来无影去无踪,便只陪秋仪之简单说了几句,就离开院子不知到洛阳何处去了。

    秋仪之眼看日头放高高升起,不知何时才能等到太阳落山,不由烦躁得抓耳挠腮。

    正在他百无聊赖之际,温灵娇却从门外进来,向秋仪之蹲了个福,寒暄几句,便问道:“不知公子同顾妈妈商议得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秋仪之心想温灵娇要是想知道结果,自问荷儿便可,又何须亲自登门来问自己。但他正闲极无聊,正怕温灵娇也离开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,便将几人说话的细节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。

    当时已过立秋,天气虽然转凉,但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可小觑,烈日之下也稍显燥热。这孤男寡女当然不可独处一室,便并排坐在大槐树下的井口上,谈天说地起来。

    温灵娇虽是天尊教的圣女,从小娇生惯养,没想到竟也博览群书、学识渊博。秋仪之则受钟离先生的常年教导,又是极聪明睿智之人,所谈之事无不举一反三。于是两人一来一往,专挑着不至于难堪尴尬的话题,谈古论今,品评起古今杰出人物起来。

    一直聊到午时,两人又将荷儿送来的点心饱餐一顿,也都忘了男女之间的忌讳,又在房中畅谈起来。

    这两人虽然男女有别,出身各异,但都是经历极为坎坷之人,观点视角往往离经叛道,今日长谈之下居然遇到知音,便不觉越聊越投机。

    直到金乌逐渐坠地,窗纸外的光也暗淡下来,秋仪之这才想起男女大防,起身告辞出来。他抬头望着升在半空当中的长庚星,竟有恍如隔世之感——他也知道自己性格大胆轻浮,读书又谈不上认真,只求观其大略、不求甚解,观点常常别出心裁、离经叛道,有时脱口说出来,便会被义父和师傅训斥几句。而今日同这天尊教的圣女、这排在朝廷头几号的钦犯、这假扮妓 女也毫不羞涩的温灵娇,竟俨然有知己之感……

    “然而今日一别……不知何时又能相逢……即便有缘相逢,又岂能有今日这般谈兴……”想到这里,秋仪之不禁自言自语起来。

    “公子是在吟诗吗?”

    秋仪之听了,扭头却见温灵娇已从屋中出来,就站在自己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,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。银色的月光浸透万里长空,轻轻倾泻在温灵娇身上,将她本就秀丽的面容,映透得更加娇媚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秋仪之此刻真想一把将温灵娇抱在怀中,好让她从此就陪伴在自己左右,却究竟忍住了,只嘴角一扬,自嘲道:“在下不通文字,不懂诗词歌赋,小姐要我作诗,那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。”

    温灵娇却掩嘴笑道:“公子过谦了。那些所谓的风流才子,成天便只知道舞文弄墨,自诩为天下奇才。这种样人,小女子见过不知有多少。但依小女子看来,便将这些人统统加起来,也比不上公子的一根头发。”她说着说着,脸上竟飞起一片红霞,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妩媚多姿。

    秋仪之被她这么一说,早已是心花怒放,甚至想着那大太监王忠海又有什么好看的?还不如取消了今日之行,与温灵娇再叙谈一日一夜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屋门突然被不紧不慢地敲了几下,又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:“圣女莫慌,是奴家来了。”

    秋仪之一听,便知道是顾二娘来了,连忙去开门迎客。果然见顾妈妈提了一堆衣物,在荷儿的带领下,如约进门相见——原来那条从暖香阁通往此处的暗道乃是天尊教中的机密,受重用如顾二娘也并不知晓,只能从外面绕了远路进来。

    顾二娘是风月场中的老手,见这孤男寡女在院中说话,早就猜出两人心思。她脸上喊着笑,刚要开口调笑两句,却见尉迟良鸿不知从何处越墙进来,轻飘飘地站在众人旁边。

    秋仪之心想自己这位兄长来无影去无踪的,说不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握之中,又见他冲着自己发出诡异的笑,庆幸自己方才终于没有失态。

    于是他对众人作了个揖,清清嗓子道:“现在众人都已到齐,如何进宫,还请顾妈妈明示!”

    顾二娘咧着嘴巴“哈哈”大笑,抬起手中提着的衣服说道:“现在说还太早。先请秋公子和荷儿姑娘换上奴家带来的衣服再说。”

    荷儿似乎早知其中底细,撅着嘴巴推脱道:“我是个炮仗捻子,一点就着的,就怕坏了你们的大事。何不请小姐随你们一起去呢?”

    温灵娇也并非全无此意,刚要开口,顾二娘却急忙走到她旁边,耳语了几句。温灵娇听了她的话,脸上一下凝重起来,冲着荷儿娇呵一声:“荷儿你还啰嗦什么?还不赶紧去换衣服,若是误了时辰,看我怎么惩治你!”

    荷儿听了小姐的话,便是满肚子的不情愿,也只好接过衣服进屋更衣去了。秋仪之也取过顾二娘为自己准备的衣物,转身便到另一间屋子里去了。

    待秋仪之出来,院中的三人见他穿了一身锦衣锦帽,乃是青楼妓院当中招呼客人的小厮打扮。又见荷儿出来,穿了色彩极为妖艳的长裙薄纱,俨然是暖香阁之中的妓 女。

    这两人都是降生以来头一回穿这样的衣服,表情极为尴尬,两张脸都涨得比熟透的高粱还红,饶是两人平时如何伶牙俐齿,现在也都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
    那顾二娘见了却是十分高兴,大笑不止道:“奴家看荷儿姑娘真是好姿色,若是肯下海,那暖香阁的花魁头牌便非姑娘莫属了。秋公子也是好神采,奴家要是碰到这样的顾客,宁可免费……哦,不……宁可倒贴些银子,也要侍候得公子妥妥帖帖……”

    秋仪之被顾二娘的话说得更加难为情,几乎发怒道:“顾妈妈还是少说些风言风语,赶快领我们去办正事才是要紧。”

    顾二娘也知道这秋仪之,不可在温灵娇面前得罪得过分了,又笑了几声,嘱咐几句,便要领几人出门进宫。

    跟着顾二娘还没走上三步,秋仪之便听见身后传来温灵娇低得几乎不可分辨的呼唤:“公子……小心……”

    秋仪之听了,连忙转过身来,却不知如何回答,便对着温灵娇拱手一揖到底。却不料他动作太大,脑袋上戴着的一顶绣着金线的红锦缎帽子掉在地上,惹得温灵娇“咯咯”地笑了几声。

    出了院门,才知道这间四合院距离皇宫并不远,只拐过一个弯,穿过一条大街又走了几步,便已在皇宫红墙之下。顾二娘领着三人沿着宫墙走了两三百步,又拐过一个墙角,便有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出现在面前。

    顾二娘显然是对此十分熟悉,伸出两个指头,极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。门中之人听见暗号,便将门推开一条小小缝隙,探出半个脑袋:“哟,是顾妈妈啊!怎么又往宫里送人啊!”

    顾二娘压着嗓子轻声答应道:“可不是嘛!宫里的老公公叫得多了,我们才有饭吃。要说到底还是天子身边的人,每次的赏银给的都是外边那些人的好几倍呢!”

    门中那人看起来也是做熟了这般勾当的,听了她的话,便将门全部打开。于是顾二娘、秋仪之和荷儿便从此门之中,简简单单就进了天下中枢的皇城,至于尉迟良鸿则仗着一身独步天下的轻功,不知飞到何处去了。

    待进了皇宫,秋仪之这才看见方才在门中答应之人身穿武将服色,腰跨官刀,乃是皇宫之中的侍卫。

    那侍卫将三人仔细打量了一番,对顾二娘道:“今天来的这小妞漂亮得很嘛!想必是你们暖香阁中的花魁状元吧,否则怎么还带着侍候的小厮呢?不过按规矩,可不能放男人进去哦……”

    顾二娘轻声笑道:“王大哥想哪里去了?这是你们宫里面的金老公想看一出凤求凰的好戏呢!”

    秋仪之和荷儿听了,也大概猜出顾二娘口中的金太监想看的是怎样一出“凤求凰”,本来已经红得发烫的脸,顿时羞臊得好似熟透了的苹果。

    却听那王侍卫道:“金公公果然好雅兴……”说着,左手伸到顾二娘胸前,用力捏了一把道,“就不知道顾妈妈什么时候也能跟我来这么一出?”

    顾二娘也不躲闪,任他过了瘾才笑道:“那奴家就带这两位进去了?”

    那侍卫却换了一脸的严肃:“交情归交情,可私放男人进宫,那可是大罪,我可害怕我们张头怪罪下来打我板子呢!”

    “那你就不怕杂家吗!?”

    前方黑暗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问话。等到说话之人走近了,那王侍卫分辨出此人相貌,赶忙单膝跪地道:“哟,原来是金公公来了!您是我们张头的头儿,小的怎么不害怕?”

    那太监扭捏着“哼”了一声:“知道害怕就是你的福分,还敢耽误杂家的好事……喏,这是给你买酒喝的!”说罢随手扔下一锭约有三四两重的银子。

    跪在地上的侍卫连忙捡起银子,再也不敢深究,赶忙退到一边去了。

    那金太监见状,轻蔑地一笑,对这几人说道:“好了,跟杂家走吧!”说着,背起双手,便往皇宫深处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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