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两男三女,一路说笑聊天,倒也不觉得冷清。半个小时,一晃而过。

    等我们来到训练场的时候,周围安静的出奇。

    “等等,好像哪儿不对劲。”虽然还没看出不妥,但直觉告诉我,好像哪儿出问题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对劲,你别一惊一乍的,这是你家,还能有鬼?”康文说道。

    “停,有迷香。”我挥手示意大家不要动,因为一股淡淡的迷香从屋子处飘了过来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小道士应该是不见了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什么都有闻到。”杨思思将信将疑。

    “你别理他,他是狗鼻子,在这儿都能闻到厕所的味儿。”温文静见杨思思出丑之后,对她的敌意消除了不少,两人相处的还算可以,难道这也能化解矛盾?

    “不好,狒狒?快走。”

    等我们跑到近前,绑小道士的歪脖树还在,绳子还在,狒狒也在,就是小道士不见了。

    “米粒儿,把他叫醒。”看着狒狒睡的热火朝天,要不是躺在门口挡着路,我还真不忍心叫醒他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米粒儿从衣服兜里拿出个小瓶子,往狒狒那儿走去。

    “咳咳咳。”狒狒终于醒了过来,正用大号的爪子抹着眼睛。

    “米粒儿,你给我喝的这是什么,怎么这么辣。”狒狒刚醒,立刻清醒不少,米粒儿这小瓶子还真挺管用。

    “嘻嘻,没什么啦,就是一点儿芥末油。对了,狒狒哥,你怎么睡着了,小道士都让你给看没了。”米粒儿看了看一旁的绳子,两手一摊。

    “额,玉儿,这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,这事儿不怪你,是我疏忽了。”我心里也是一阵遗憾,人都抓到了,又给放跑了,当时如果留下米粒儿,小丫头心细,在加上狒狒能打,就不会让人钻空子了。

    “那,思思学姐,你也看到了,人跑了,我也没办法。”我做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我也没说不相信你,出事儿之后你就忙学校的事儿了,不然也不会把狒狒安排在这儿。人跑了可以再找,我也没让你非给我一个解释,好了,我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康文像是惊醒了一般,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我,意思就是:“我们还有一个人,杜峰,我们可以去找他。”

    我微微摇头,示意暂时不要说出来。杜峰是一定要去找,不过不是现在,小道士都跑了,可以算是死无对证,难道你想去听一个职业骗子给你讲故事。骗子的基本功就是,只要让他开口,半个小时之内搞不定你,就算他没骗过你。

    现在我才示意到一个问题,我把这些人都领到我家,这大晚上的都快十一点了,赶人走总不合适吧。更何况,除了狒狒睡了一觉之外,其他人忙了一下午加一晚上,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,不吃点儿东西,晚上又怎么睡得着。

    “要不,今天大家就别走了,去我家将就一晚上?”

    “等的就是你这句话。”温文静拍了我肩膀一下,率先向我家走去。

    打开大门,看着冷清的家,连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,好在大家都习惯了。别人家的孩子,放学回家,把书包一扔,在爸妈的唠叨声中,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。我们这几个孩子,整天面对的,是奢华的装饰,跟安静的屋子,屋子里的东西,你放在哪儿,只要你不动,保证还在哪儿。

    进了家门,打开灯,依然是冷清的家具。

    “这就是你家啊,以前只知道你家挺有钱的,没想到这么有钱。你爸妈呢,他们不在?”杨思思的一句话,把本来就冷清的气氛,搅的更加阴冷。我们五个人,有爸妈跟没有爸妈一样,一句“你爸妈呢”,正好戳中要害。

    “额,他们出差了。随便坐,就跟在自己家一样,就是别太吵闹了,爷爷在后院,现在应该睡着了,别打扰了老人家休息。”

    “哦,明白了。”杨思思很夸张的压低了声音,估计她也看出不对,就不再提爸妈这事儿。

    “行了,也没让你不说话啊,后院离这儿远着呢,大点声儿没事儿。静姐,你去厨房看有没有能吃的,好歹给我们做点热的,先垫垫肚子。米粒儿去冰箱看看还有什么,把能吃的都拿出来吃了。康文,狒狒,我们仨出去买点儿熟食,然后买点儿酒,家里没有。有问题么,没有是吧,开工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,我有问题,我干什么?”杨思思一提醒,差点儿把她忘了。

    “你是客人,在这儿看会电视,我们马上回来。”说着我们仨就要往外走。

    “我也会做饭,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做饭吧。”杨思思提议道。

    “思思学姐,怎么能让你做饭呢,哪儿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,更何况,你这还是头一次来。放心吧,我跟温姐姐能搞定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炒土豆丝,地三鲜,红烧茄子,干煸芸豆,还有。”杨思思开始回忆厨艺。

    “怎么都是素菜,你平时不吃肉么?”相处了一个晚上,康文跟杨思思熟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行了,你就别管了,做饭那是女人该干的活儿,让他们商量去吧。我们现在,去打酒。”我拉着康文走了出去,将屋子里的三个女人抛在脑后。

    黑夜漫漫,昏暗的路灯将三个人影,拉的很长,很长。

    “米玉儿,你说她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杨思思?”

    “你说呢,不然还是温文静啊。”康文也对我翻白眼。

    “人家不都说了嘛,想见见那个小道士,看他耍什么花招儿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真信这话,这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儿。我觉得,她是冲你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得了吧,表哥,一个温文静我都搞不定,还来俩。不过,这个杨思思有点儿不简单,至于为什么来这儿,可能来玩儿的吧。倒是你,刚才那一把车技,秀的漂亮,你看把大美女迷的,下次再找个机会,争取把你思思学姐,一举拿下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,那不是我的菜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的菜是什么,牛肉还是烤鸡,要不今天晚上都来点儿。”

    “玉儿,我要吃牛肉。”一提到吃,狒狒就开始留口水,原来睡觉不能当饭吃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找了家熟食店,就被我们哥仨抢劫一空,把店里剩下的那点儿东西,全都买走了。又走到路边小商店,买了两箱子啤酒,全扔给狒狒了。

    几斤酱驴肉,几斤酱牛肉,外加几个猪腿儿,两箱啤酒,可以说,满载而归。

    等我们回到家的时候,一大桌子饭菜已经搬上了餐桌,各式的炒菜冒着热气儿,看着让人垂涎欲滴,胃口大开。我略微看了一眼,发现这一桌子菜好像没几个是出自米粒儿之手,合着她一直打下手,还说什么不能让客人干活儿,原来只是说说。

    “最后一个汤。”温文静端着一大腕儿的汤,从厨房冲了出来,“好了,可以吃了。”

    将熟食拿出来摆上,每人开一罐啤酒,摆在眼前。虽然大家都是同龄人,但此时此刻,六个不同姓氏,不同家庭的人,聚在一堂,欢声笑语,其乐融融。

    可能这才是家的味道,不在乎有多少钱,不在乎有没有血缘关系,有人做饭有人吃,有人买酒有人喝,电视开着没人看,你一言我一语,笑声不断。

    吃饱喝足,大伙儿一抹嘴,打着饱嗝儿散了场。温文静跟杨思思还是很有眼力价儿的把盘子都刷了出来,因为大家知道,这活儿今天不干,明天就只有米粒儿干了。

    一顿饭吃到了夜里十二点,睡觉的时候,问题又来了,我们睡哪儿。

    由于爸妈平时根本不在家,连房间都替出来做了书房,所以,有床的地方,只有我跟米粒儿的房间了。

    “静姐,你跟米粒儿挤挤,这么大的双人床,睡俩人不成问题。我们哥仨在客厅将就一晚上,反正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。思思学姐,如果你不介意,今天晚上住我房间?”我带着试探的语气,也不知道京城的大小姐,住没住过男生的房间。

    “只要你不介意就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我生怕杨思思反悔一样的拍了板。这大晚上的就别折腾了,有地方睡就不错了,我可不想这个时候再出去订房间。

    “思思,你可要锁好了门窗,别让这小流氓占了便宜。”

    “静姐,你吃我们家的,住我们家的,完了还说我坏话,你这合适么?”

    “我吃的是米粒儿做的饭,睡的是米粒儿的床,跟你有什么关系。去去去,一边儿呆着去。思思,洗手间有一次性洗漱用品,随便用,不用跟我客气哈,我先走了,失陪。”温文静说完,拉着米粒儿就进了房间,不明白的,还以为俩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。

    “睡觉去吧,记得关好门。”我挥挥手,让杨思思去休息。

    累了一天了,大家很快就睡死过去。康文第一个没了知觉,狒狒白天睡的也白睡了,不大一会儿,进入梦乡。我也意识渐渐模糊,进入一种浅睡眠状态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我听到开门的声音,听到蹑手蹑脚的脚步声,以及微弱似蚊子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,就猜到是杨思思,这大晚上不睡觉,也不知道干嘛去。

    五分钟之后,我跟了出去。杨思思一个人,正坐在台阶上数星星。

    “怎么,睡不着啊?”我轻步走了过去,缓缓坐在她旁边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吵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哪儿的话,我也没睡着。看你像是有心事,方不方便讲。”

    “家里很少能看到这么美好的星空,也很少碰到你们这群人。你知道么,从小我就跟妈妈一起长大,很少看到爸爸在家,不是出差,就是应酬,我都不记得上一次跟爸爸一起吃饭,是在什么时候了。你们这些人,让我找到了家的感觉,平淡却是温馨。”

    “唉,我们几个人也是很少见到爸妈,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,就在这儿聚聚,晚上两个女孩子一人一个房间,我们就在客厅睡一晚。大家都是缺少家庭的孩子,彼此靠的近点儿,不会觉得那么冷。以后你有时间,也可以经常来玩儿,只要你不嫌弃睡我的房间。”

    “扑哧,”杨思思忍不住笑出了声,“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住男孩子的房间。哦,对了,你说我可以经常来玩儿,不会是骗我的吧,我可当真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骗你,随时欢迎。有件事儿我一直想知道,为什么你跟温学姐好像关系不好,你们不是住在一个宿舍么。”

    “原因你应该知道,老话都说了,一山岂能容二虎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两只还都是母老虎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,差不多吧,你看,文静组建的劲舞团就没我,而我组建的辩论队也是没她。大家看似你来我往,其实我一直让她压着。一开始我还以为,这是在文静的家门口,我吃点儿亏也很正常,不算输给了她。今天我才发现,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,你们几个,个个身怀绝技,我输的心服口服。”

    “过奖了。哦,对了,说说你为什么来树仁吧,京城多好,天子脚下,好多人挤破了头都挤不进去,你倒好,自己跑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
    就这样,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,漫无边际的聊了两个小时,然后杨思思回房间睡觉,我回客厅沙发。

    第二天清晨,等我醒来的时候,狒狒已经没了人影。大胖子为什么能够成为肌肉男,那都是清晨练出来的。

    打开电视机,尽量把声音调低,把山东的几个地方台挑了个遍,却发现几乎所有电视台都在报道火车晚点的消息,终于在一个收视率很低的频道找到了想要的。

    “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,我是主持人杨静。昨天夜里凌晨,公安局接到报警,一位出租车司机跟家里失去了联系。公安民警接到报警后,迅速展开调查,终于在今天早上四点找到了这位司机大哥。目前,司机师傅已经送往医院,已无大碍。这是我市公安干警又一次短时间破案,从立案侦查,到失踪人员获救,仅仅几个小时。而那位受伤的司机师傅目前不便接受采访,最新消息,正在追踪。”

    “米玉儿,你脑子没坏吧,大早上的在这儿看新闻?”康文终于忍不住了,在沙发上翻滚了五个来回之后,彻底把睡不着的理由成功转移到我看电视上。

    “康文,今天是周六,一整天都没事儿,上午哪儿也别去了,陪我去趟医院。”我关掉电视,正要出门买早餐。

    “你也知道自己病了,去看什么医生,精神科还是神经科?”

    “我是去看病人,不是看病。算了,早餐想吃什么,我带点儿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随便啦,你赶快消失,我困着呢。”康文说完,拿毯子往头上一盖,不理我了。

    大清早这么好的时光,孩子们应该在晨读,老人们应该在晨练,也就这些没有生活追求的年轻人,周六闲着睡懒觉。康文,米粒儿,温文静,还有杨思思,都没追求。怎么能跟我和狒狒相比,虽然我只不过第一次起床这么早。

    呼吸着新鲜空气,漫步在潮湿马路,偶尔路边的叫卖声跟树上的鸟鸣声,把整个城市叫醒。伴随着公交车上听腻了的录音,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。

    买了点儿豆浆油条,哼着小曲就回去了。

    推门而入,墙上的时钟准确的指在数字八,太阳光透过窗帘,斜照在屋子中央,而屋子中央是撅着屁股的康文,蒙头睡的正香。周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,相必其他三个人,也跟康文一个德行。

    “姑奶奶,起床了,你看这都几点了。”我打开米粒儿的房间,里面的场景果然跟想象的一样,俩女孩儿抱在一起,睡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。

    “哎呀,哥,你干嘛,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,你自个起就行了,让我再睡会儿。”米粒儿坐了起来,可眼睛根本就打算张开。

    “不行,起床,我买了早餐,趁热吃。起床起床,俩祖宗,都起来。”我可不管这些,我不睡觉也不能让她们睡,三两下就把她们叫醒了。

    温文静坐在床上,小嘴撅着,正赌气的看着我。

    “米玉儿,这次就算了,要是下回你再敢吵醒老娘,看我不打的你,连你妈都不认识。”

    “静姐,我知道错了,没有下回了。”看着温文静要吃人的目光,趁她没有爆发,赶紧开溜。

    出了米粒儿的房门,顺手推了一下自己的房间,竟然没关,杨思思还真信任我们。

    推门一看,得,跟旁边一样,睡的香甜。

    突然听到嘶嘶声响,像是刮玻璃的声音,我好像对这东西过敏,听的很不舒服。四处张望,看到底是哪儿发出来的,找了一圈儿,也没个结果。最后撇了一眼杨思思,见她嘴角乱动,眼睛却紧闭,原来是她在磨牙,这回对上了。

    “思思学姐,醒醒,醒醒。”我轻声喊了两声,磨牙声戛然而止,人也就醒了。

    “米玉儿呀,你在我房间干嘛,哦,想起来了,这是你的房间。”

    “思思学姐,你刚才好像,”我左右活动了两下下巴,做出个磨牙的动作,“你,睡着了,有感觉么?”

    “嘘。”杨思思刚才的倦意一扫而光,很小声的开口,“米玉儿,不要告诉别人,除了我的舍友,没人知道我还磨牙。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么?”

    “了然。”我做出个ok的手势,磨牙是七八岁的小孩儿长牙的时候才会有的,没想到,面前这个大美女,还没过那个时期。

    “你先出去,我,等会儿就出来。”杨思思把被子拉至肩膀,防色狼一样的防着我,看的我一阵好笑,这是我家,要想欺负你,你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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