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乞丐,这才把陈小手拉至一旁,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,这小子找我肯定有事。

    “说吧,这也没人。”

    “打劫你的那伙人,还有砚湖的那些人,都是受人指使,让人买通了。”陈小手看四周无人,这才小心谨慎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“山狼。”

    “山狼是谁?”我皱眉问道。

    “没见过,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有办法找到他么?”

    陈小手摇了摇头,不再说话,看来他知道的就这么多。

    “不要声张出去。”

    把陈小手送出医院,这才回到医院大厅。众人也没在意,他们跟小手不熟,走了就走了,也都没人问起。

    康文接了个电话,脸上立刻露出喜色。

    “玉儿,找到真凶了。”康文有些迫不及待,他心里比我还想报仇,长这么大就没让人这么欺负过,净我们欺负别人了。

    “三爷打来的?”我试探性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恩。”康文不住的点头。

    “三爷怎么说?”我面露不悦,真的不想康文跟黑市车赛那些人走的太近,小马不也号称黑市车王么,最后还不是给人开出租。

    “山狼给了大光头三千块钱,找小马的麻烦。本来小马就欠大光头钱,挨揍了也不敢报警,就给人送医院来了。”

    本来还以为小马是为了十万块钱挨揍,没想到比这还便宜,三千就行。

    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,刚换了一部手机,立刻把手机调到震动模式,以后有不想听的电话,就让它在那儿震着吧,反正着急的也不是我,若真的接了,着急的就该是我了。

    打开一看,是一条短信,徐光明发来的,很简短,就俩字:山狼。

    山狼,山狼,又是山狼,这个山狼到底是谁,跟我们有什么关系,我认识你么,你就一次接一次的找我麻烦。兔子急了还咬人呢,更何况我们是露着尖牙的狼。

    把众人留在医院,只带了关双羽出来。有他在我身边,就感觉心里特踏实,就跟康文有狒狒一样,有这样的高手当保镖,不踏实才怪呢。

    “玉儿,你准备去哪儿找这个山狼?”

    “谁说我们是要去找山狼?”我反问一句。

    “不找山狼你把我喊出来干嘛?”关双羽瞪着一双牛眼珠子,估计他也看出我拿他当保镖使唤了,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想笑,出来混是要还的,你怎么坑的我,我就要怎么坑回来。

    “找江山。”其实我心里也没底,刘江山是我在大街碰上的,就算碰也是他碰上的我,当时走的急,也没留个联系方式,现在去满世界找他,有点儿玄,警察找了他这么久都没消息,我觉得我也够呛。

    我感觉着,找刘江山肯定没错。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圈子,康文跟一帮黑车司机打的火热,米粒儿几乎认识医院所有的小护士,狒狒去健身房从来不用交钱,山狼是出来混的,那刘江山就是他祖师爷。

    又回到了昨天的砚湖,运气还挺不错,刘江山正形单影只的在那儿反思呢,他肯定在想该去哪儿作案了,一个在逃犯,你还能期待他想什么。

    “喂,江山,还没让警察逮着呢?”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儿后悔,我这打招呼的方式怎么这么欠揍,刘江山只是白了我一眼,并未发火。

    “我在这儿等你回来还钱,再不来我就下水捞鱼吃了。”看着一湖的黑水,不时还冒着黑汽,这地方要是有鱼,你捞出来我吃。

    “好了,我给你们介绍一下。刘江山,在逃犯;关双羽,盗墓贼。”我随后说着,也没太在意。

    他们俩倒挺客气,一口一个幸会久仰,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,真的给他们介绍个大学生,他们还不一定乐意认识呢。后来一想,物以类聚这个词用的不好,一个在逃犯,一个盗墓贼,那我算什么,最后只好想出一个出淤泥而不染来安慰自己。

    “江山,我也不跟你废话了,认识山狼么?”我开门见山,他要敢说不认识,我立刻把他按水里淹死,我才不相信他在这儿等我是为了一千多块钱,想必,他知道的比我多。

    “山狼是以前跟我混的,后来我出事了,兄弟们作鸟兽散,就是从那个时候起,山狼自立门户。这小子素质不错,起早贪黑的干坏事,只要给钱,啥都肯做。你们碰上的这些恶心事,多半是他干的。”

    “带我们去找他。”

    “有点儿难度,得罪了人肯定早就躲了,会等着你去抓么。”

    “咱能说点儿有用的么?”我略带怒气的看着刘江山,既然是你小弟,跟着你一口锅里吃过饭,我就不信你找不着这人。

    “山狼在乡镇有一套房子,包养了个小情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才是你该说的。走,回去开车,下乡找人。”

    在路上,顺便了解了一下刘江山的发家史。别人抢个路人就算厉害的了,这哥们去抢运钞车,你若真的抢到钱也算你有本事,最后一分钱没捞着,愣是进了监狱。

    心想,这哥们肯定还有别的事,不然也不会有这么高的悬赏金。既然人家不愿说,我也不能问,毕竟刚认识没多久,不熟,熟了我就能把他送局子了。

    跑车七拐八绕的就蹿进了镇子,三十多米宽的柏油马路,两旁的门市琳琅满目,四层高的小楼随处可见,如果不是路旁埋着个石碑,清楚写着某某镇,我还真以为这是个县城。

    “就这家?”我指着一小区的二楼窗户,刘江山带我们找的,就是这地方,也不知道他到底来没来过,犹豫不决的不敢确定。

    “也可能是那家。”刘江山指着旁边挨着的窗户,仔细艰难的回忆着。

    “算了,上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敲开第一家的门,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给开的门,我一瞥刘江山,意思就是,这是山狼包养的小情人?

    老奶奶莫名其妙的关上了门,刘江山这才尴尬的摸摸头,哼哼哈哈的表示歉意。

    敲开第二家的门,开门的是二十多岁的姑娘,打扮的跟小妖精一样,脸上的粉底厚得出奇,看着都让人恶心。

    女人一看到我们,脸色就变了,慌里慌张的就要关门。我们三个大老爷们怎么会让她给跑了,关双羽单手就把女人制服了,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。

    冲进屋内,里面传出一男子的声音,不问用,肯定是山狼。

    “谁敲的门,怎么还不让人进来啊?”一声慵懒的声音,一听就是没睡醒,这都下午了,怎么还没睡醒,还真起早贪黑的干坏事去了。

    “不用了,我们已经进来了。”我跟刘江山二人出现在山狼面前,后者则躺在卧室,伸出油乎乎的爪子,抹着睡眼惺忪的肥脸。

    山狼一见到我们,准确的说,是一见刘江山,立刻精神了,比嗑了二斤药都管用,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。声音结结巴巴,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
    “山,山哥,怎么是你?”山狼惊恐的看着刘江山,看着他这一百六七十斤,竟然让刘江山吓成这样,在逃犯果然不是盖的,往外一站都比别人值钱。

    “您还是别叫我山哥,你是我山哥,为找你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。”刘江山很随意的看了看,想在床边坐下来,想了想,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,估计是嫌床脏。

    “找我,找我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认识我么?”我冷眼看着山狼,原来我就是让这么一废物摆了一道,我连揍他的心情都让这伙彻底整没了。

    “小哥,小哥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。我要是知道你是山哥的朋友,打死我也不敢动你。”

    “行了,行了,我又没怎么着你。”我赶紧打断他的话,看着他表面上孙子装的挺可怜的,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问候我呢,“说说吧,怎么动的我身边的人,为什么这么做?”

    我尽量保持着涵养,我怕一个忍不住,就把他给打死了,到时候连个问的人都没了。

    “三天前,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,说是雇我干点儿活。我一听也不是啥要命的事,就给答应了。给了我几张照片,两男两女,找人揍一顿就算完事。一开始我还以为小孩打架,也没太在意。找了几个人去半路劫你,”山狼偷偷的看着我,确定我没有发飙,这才往下说,“结果去了五个人,全都受了伤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我知道,说点我不知道的。”我有些不耐烦。

    “我买通了黑市车赛的大光头,让他去揍开出租车的那小子,我跟他也是朋友,就答应我了。另外还有两个女孩儿,见到真人的时候,兄弟们动了色心,非要尝尝鲜,本来让一小偷去抢一个女孩儿的包,然后把她引到没人的地方,然后再。谁想到事情搞这么大,见了血了。另一个给下了药,半路上又被人救走了。”

    山狼说到这儿,小心的看我的反应,见我很安静,这才鼓起勇气,说了一句,“完,完了。”

    “就这些?”

    “就这些。”

    “我妹妹被不少人堵了,还有一个兄弟被车撞了,这些,你知道么?”

    山狼使劲的摇头,生怕别人不相信他一样。

    按照山狼的说法,小马,孟佳,蓝雪儿,还有我,找我们的这四波人都是山狼找人做的,事实也基本符合,应该是真的。还有一拨人去找米粒儿的麻烦,若不是碰上了关双羽他们,兴许米粒儿也得住院。还有高速路上的孟琪,有人故意制造车祸,这么快的跑车在高速路上飞驰,撞上卡车,不死也残,没想到孟琪运气好,愣是给躲过去了。后来还有一伙人,追着我们打,看他们的架势,是想弄死孟琪,不像是山狼这个废物做的。

    “你拿了多少钱?”

    “三万。”

    “谁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,不知道。”山狼说着,眼睛就往桌上瞅,因为那儿躺着他的手机。

    “对方买你打人,你会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?”我厉声质问。

    “是个女人。”山狼被吓的一个激灵,偷偷拿眼睛去瞄刘江山,感情不是怕我,是怕你老大。

    “打过去。”我把桌上的手机扔给山狼,“知道怎么说吧?”

    “知道,知道。”山狼说着便拨出了一个电话。

    一分钟之后,山狼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,贴在耳朵上的手机还没敢拿下来。

    “对方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。”山狼小声回应。

    “接通你妈比。”我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气,后退三秒,一个助跑,飞身跳起,硬是把坐在床上的山狼踢了出去,一百六七十斤肉落地的瞬间,我也掉在床上,只听咔嚓一声,床也跟着塌了。

    等我站起身来,活动了一下剧痛的脚掌,这才盯着墙角的山狼。山狼满嘴是血,嘴上的鞋子印若隐若现,不住的咳嗽练练,让人怀疑他得了禽流感。

    随后便看了看刘江山,意思就是,剩下的交给你了,这是你小弟,我教训教训就得了,真正的管教,还得他来。后者无奈的笑笑,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,从兜里掏出一把雪茄剪刀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抽烟呢。

    “山狼,家里的规矩你也懂,我就不多说什么了,来吧。”刘江山说着,就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,丝毫不带任何感情。

    山狼一声不吭,拿起剪刀就把左手食指中指剪掉了,嘴里叼着块毛巾,硬是没喊出声。看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滚,血流了跟自来水一样,我这怒气算是消了大半。随后便开始可怜起山狼,为了三万块钱,丢了两根手指头。刘江山也不嫌脏,拿起两根断指,在床单上蹭了蹭,就给撞进了塑料袋,还很客气的往我这儿递了递。

    我很厌恶的示意他拿开,屋里血腥的一幕就够让人恶心的了,难怪刘江山是在逃犯,我只是个大学生,心理承受能力都不一样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现在我也不想多说什么,就想着赶快离开这儿,这破地儿多呆一秒就能吐出来,跟屠宰场差不多。跟山狼的恩怨算是清了,至于动刀子的小毛贼,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,,作为一名知法守法的好市民,我还是要相信国家法律的。

    回到车上,却没有半点报过仇的兴奋,或许是刘江山的手段太狠,我暂时接受不了。看他们俩谈笑风生的聊着天,我就想一头撞死在这挡风玻璃上,把人逼到自断手指的份上,你们俩就没点儿同情心么,两个牲口。

    仇只能算是报了一半,或者说一半都不到,因为还没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,这到底是哪个女人跟我这么大的仇恨,一天之内扫了我所有的人。

    “玉儿,你这是玩了哪家的姑娘没给钱,让人这么惦记你。”刘江山开玩笑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什么时候没给过钱,靠,我什么时候玩别人家姑娘了。”我没有心思跟这个变态开玩笑,他兜里还装着两根断指,我问他带回去干什么,他告诉我说煲汤,这是正常人干的事么。

    把山狼的手机带走了,带走的还有上面的通话记录。有这个东西,就能查到收买山狼的人了。

    在路上跟刘江山要了个电话,以后再找他也不用跑砚湖去了,存名字的时候,顺带着写了个2,这让我突然想起了陈小手,因为他的备注是1,这俩人貌似没有一点儿关系,但有一个共同点,那就是早他妈该进局子了。

    回到医院,已经是傍晚了,刘江山在半路上下了车,说是进市区怕被人认出来。我跟他开玩笑说,我把你拉警察局门口,等他们给我三十万,你再跑了,就当是帮兄弟个忙了。他瞪着眼骂了我两句,非要让我还钱。你自己都身价三十万了,还会在乎这点儿小钱么,我很明智的无视了他的要求,载着关双羽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刘江山的出现,让我想起了一件很为难的事。万一哪天,徐光明碰到了他跟陈小手,死活非要抓他们,而我正好路过,我到底该帮谁。

    陈小手肯定会老老实实的等着被抓进去,然后等着我去给他疏通关系,我拍拍自己的良心,扪心自问,我会去赎人么,说不定真的会。

    刘江山就不一样了,如果他没了路走,肯定会选择拘捕,说不定还会带着炸弹跟警察一起化蝶,等着我去救他,早被人枪毙了。

    “关双羽,想什么呢,一路上也没听说几句话。”从后视镜里去瞄关双羽,他正坐在安排养神呢,俩眼闭着跟睡着无异。

    “玉儿,你有没有想过,刘江山为什么会帮你。”关双羽睁开了双眼,从镜子中盯着反射过去的我。

    “这。”关双羽一句话把问愣了,我一直以为是碰巧撞上了。我遭人打劫,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儿我也会干。刘江山自己带的小弟做错了事,清理门户也在情理之中,这里面哪存在什么为什么。

    “他都在逃了,什么大世面没见过,还在这儿陪着你玩儿过家家,你这猪脑子也不动动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把所有人想的都跟你一样,你帮我,是因为你有求于我,我才能拿你当丫鬟使唤。刘江山可比你强多了,不为名不为利,俯首甘为孺子牛,好好学着点,别整天想着算计我,有这个时间,多想想怎么帮我搞定青橙,势利鬼。”

    “懒得理你。”关双羽接着闭上了眼,继续做出思考者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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