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真怕他一时激动出什么差错,忙岔开话题道:“那乱世中的道长们选在此地建观,是为了躲避官家吗?”

    老道点点头道:“……当年在蒙古人的京城,蒙古人为了统治需要,要改变我汉人的信仰,就弄了一场正统之辩,结果自然是打压我教,还令十七位祖师削发为僧……”

    “祖师受辱,弟子们只能忍辱负重,四散修行,还屡屡被暗杀,幸亏得到尊神庇佑!在此间建观容身,从此我们一脉供奉尊神,驱邪破煞、卫我正道、护佑苍生!”

    老道越说越激动,火盆里的火逐渐熄灭,庭中的白月光投了进来,他对着月光叩拜,低声念颂道:“无量尊神,黑清大帝……”

    无量尊神,黑清大帝。

    这句颂诰一出,我猛地觉得手腕抽痛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否暗中掐诀太久、又精神紧张的缘故,手腕好像抽筋一样。

    我换手揉了揉手腕,那老道抬起身来,眼神有些恍惚的对我说道:“慕姑娘……你既来我山门,应该也是信奉我尊神的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……”我被这老道的眼睛吓到了,后退了几步,一脚踩滑,跌下了台阶。

    月光洒在我身上,冷冷得灼痛了双眼,我忍不住抬手遮挡。

    恍惚间,似乎有一抔白光炸开,耳边响起一个凌冽冰冷的声音——

    “……慕?”

    谁在说话?

    我来不及睁开眼睛,不知道什么东西落在我的手背上,仿佛一块冰晶,冷得刺痛皮肉。

    “远逸、远逸——”

    刚喊了两声,一股力量缠住我的腰,将我往后一带,我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。

    微凉、冰冷,透着若有若无的冷香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的眼睛怎么了?”江远逸沉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看到一阵白光——”

    “光?”江远逸疑惑的问道:“哪有白光?”

    我努力睁开眼睛,眼瞳的干涩让我泪流不止。

    隔着小小的中庭,能看到对面正殿中一团黑雾聚集,那老道扑在门槛上,似乎失去了意识。

    刚才发生了什么?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?那老道对你做了什么?”江远逸的皱眉仔细盯着我看。

    “我手背好像被冰块刺了一下……”我抬手看了看,手背并无异样。

    我纳闷的看向江远逸,他将我护在身后,手中长剑幻化而出。

    正殿的黑雾中,突然飞出一颗细小的冰刃,直直朝我脸上飞来——

    “叮。”冰刃被江远逸用剑挡开。

    那团黑色雾气散发着寒冷的气息,而且黑雾的范围比我之前见到的都大——这是妖魔出来的缝隙。

    “远逸,这是什么东西——啊!”我还没问完,地上的老道仿佛牵线木偶一般站起来。

    江远逸快速掐诀,巨大的鬼门在我身后拔地而起——

    这不是我平常立狱收邪的鬼门,江远逸唤出的鬼门与寻常不同。

    这是度朔山上,天下万鬼进出之门。

    门上神荼郁垒二位鬼帝是全身之像,拿着手中的宝剑法器,鬼门洞开,直直对着对面的黑雾。

    似乎是在对峙,黑雾也不甘示弱的扩大了范围,整个正殿都笼罩在黑雾之中。

    “是妖魔吗?他们有凶兽,会突然撕开空间裂缝,速度快得防不胜防——”我着急的说道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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